2023年10月29日，Acquired播客发布了他们的访谈播客单集：《查理·芒格》，本刊经与节目作者沟通，获得转载和编译授权。

　　在这次访谈中，“股神”巴菲特的老搭档、伯克希尔副董事长查理·芒格与两位主持人畅谈了他为何对开市客“情有独钟”、为何愿意在持仓组合中为中国保留风险敞口，为何自己是比亚迪和王传福的“超级粉丝”，为何时尚品牌中仅会对爱马仕感兴趣……

　　此外，在访谈中，他还阐述了自己对伯克希尔投资日本股市、对风险投资、巴芒相处之道，以及在当前投资越来越难做的情况下该如何做投资等话题。

　　为了让读者获得更好的阅读体验，本刊将本次对话中的各个相关话题内容进行了归类总结，以满足不同读者的阅读需求。

　　以下为本次对话万字全文翻译实录（略有删减和修改）：

　　谈赌博和短期交易

　　主持人：查理，上周末我看了NFL（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比赛。似乎每个广告都是体育博彩广告，这对美国有好处吗？

　　查理·芒格：不，当然不好。这些活动只是很受欢迎。

　　主持人：沃伦就是在赛马场起家的吧？

　　查理·芒格：沃伦从来没有豪赌过。沃伦要的是对自己有利的赔率，而不是其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主持人：对许多美国人来说，散户股票交易就像赌博。

　　查理·芒格：他们并不真正了解公司或任何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对股价追涨杀跌。如果我是管理者，我会对短期收益征税，且不允许任何抵扣。我会让这些喜好短期交易的人，对此不再感兴趣。这对市场每个人都有好处。

　　主持人：你对文艺复兴之类的量化投资公司有什么看法？

　　查理·芒格：文艺复兴的第一个算法，非常简单。他们筛选了过去所有的数据。他们发现，在两个临近收盘价中，同涨同跌的概率比下跌、上涨或上涨、下跌更常见。他们意识到这是由于“奖励心理”的原因造成的，他们就会发现人的心理更深层次——人是天生的趋势追随者。接着就会想去短期赌博……

　　量化公司给电脑设定了程序。在第一个上涨日自动买入，然后在第二天结束前卖出套现，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每天，机器作为结算员，都会说：“您今天结算的是850万美元”，“你明天结算的话是940万美元。”这太疯狂了。这就是最简单的交易。

　　指数基金必须进行的交易。但你知道指数基金的模式是什么？他们年复一年获取回报的方式就是利用杠杆作用，并将杠杆提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所以他们用越来越多的交易量赚取越来越少的利润，这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最高杠杆风险，而我自己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这也是他们获得高额回报的惟一方法——拥有巨大的杠杆。

　　如果你已经很有钱了，这会让你发疯的。

　　谈开市客

　　芒格与开市客的“初相识”

　　主持人：你第一次接触开市客Costco，或者说当时的普赖斯俱乐部（Price Club）是什么样的情况？

　　查理·芒格：罗德·希尔斯（Rod Hills，和芒格合伙开了 Munger, Tolles, Hills, and Rickershauser律师交易所，1975-1977年担任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认识索尔·普赖斯（Sol Price普赖斯俱乐部创始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跟我说，“你得去见见他”。于是我开车去了他的商店和索尔谈了谈。

　　索尔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在39岁之前是一名普通的律师。之后他出去成立了一家政府雇员折扣之类的公司（FedMart最初为非营利机构主要是满足联邦政府雇员家庭的购物需求）。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联邦超市了，他把联邦超市卖给了德国的Hugo Mann。

　　主持人：在普赖斯俱乐部和开市客合并之前，你投资过它吗？

　　查理·芒格：是的，我投资了，但我只是在二级市场上买入了股票。并没得到任何（人）的帮助。

　　主持人：你是怎么认识吉姆·辛内加尔（Jim Sinegal，开市客创始人）的？

　　查理·芒格：辛内加尔邀请沃伦成为开市客的董事。他想找一个在财务上有名望的人做独立董事。

　　沃伦不愿意。他说：“为什么不让查理来做，我不想坐飞机去参加董事会议之类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主持人：伯克希尔有没有试图成为开市客的股东，或者收购开市客？

　　查理·芒格：之前曾试图让沃伦收购家乐福，沃伦不同意。沃伦不喜欢零售。

　　他看来，零售业就像货运商。实际上，曾经很多强大的零售企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少大百货商店消失了。在他看来，零售太难了。

　　主持人：你们在多元零售公司（Diversified Retailing）有过糟糕的经历，对吗？

　　查理·芒格：是的，我们在多元零售公司虽然赚了点钱，但却不是从零售业务上赚到的。

　　故事很简单，我们买下了巴尔的摩的这家小百货连锁店，当合同上的墨水干了以后，我们就意识到这是个可怕的错误。大错特错，竞争太激烈了。所以我们决定扭转局势，接受这一错误。承担看起来愚蠢的错误，而不是让它直接破产。连锁商店也在想着如何摆脱困境。

　　当时我们获得了一些资金。但是遭遇到经济衰退之后，我们的股票遭遇了巨大的损失。于是我们一直在买入，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股票上，于是我们只是坐着就把钱翻了几倍。这笔钱后来成就了是蓝筹印花公司(Blue Chip Stamps，芒格、盖林和巴菲特逐渐收购了Blue Chip Stamps的控股股份。这家小公司主要做帮助零售商家发行优惠券。)

　　主持人：哇哦，你提到沃伦不喜欢零售。

　　查理·芒格：是啊。我们花了大概2000万美元买下了一家小百货连锁公司，当我们卖掉那家公司的时候，我们从2000万美元的投资中提取了超过20亿美元的有价证券，作为内布拉斯加家具商城(Nebraska Furniture Mart)和国民产险公司（NICO）投资资本的一部分。

　　因此，我们在早期度过了美好的时光，而这正是每个人都需要的，美好的早期时光。

　　开市客的优势和护城河

　　主持人：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讲讲开市客的优点？

　　查理·芒格：人的一生中没有几次决定是你明确是对的，且凑效的，也许一生中只会有五、六次。人们往往在早年会尝到两三次成功的甜头，然后就破产了，因为他们认为这很容易。事实上，这样的机会很难把握，也很罕见。

　　主持人：开市客的什么让你意识到，这是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时刻之一？

　　查理·芒格：它确实比美国其他任何公司卖得都便宜，而且他们的店面很大，坪效很高。有充足且宽敞的车位，所有的停车位都是10英尺宽，而不是8英尺或9英尺宽，这是不同寻常的。他们做了很多正确的事，不能让顾客顺利进店的商店生意都不是很好，你明白吗？但开市客还给来店里购物的人提供了特别的好处，包括优惠积分，以及会员资格。这一切都奏效了。

　　它们根本没有投资，让供应商等着，等它们卖完货再付款。

　　主持人：我们的理解是普赖斯俱乐部,在合并前就上市了。他们只是上市。他们没有筹集任何资金。他们不需要任何资本。

　　查理·芒格：谁知道呢？索尔有点喜欢交易，但它没有任何意义。

　　主持人：我一直想问你的一个关于开市客的问题是，低SKU和高库存周转率等多种策略如此美妙地组合在一起，如此明显，为什么没有其他公司做到？

　　查理·芒格：这需要很好的执行力。你真的必须下定决心去做。然后狂热地去做，每天、每周、每年，持续40年。这可没那么容易。

　　主持人：所以你认为成功是商业模式和文化的魔力？

　　查理·芒格：是的，企业文化加商业模式。还有40年来非常可靠、勤奋、坚定的执行力。

　　主持人：以番茄酱为例，你可以把番茄酱的价格提高3%，而没有人会注意到。但如果开市客这样做，会毁掉一切，对吧？

　　查理·芒格：我想说的是，开市客的核心准则是不要抬高市场。努力保持价格低廉，并永远保持下去。

　　主持人：这让我们想到了（开市客的）热狗。这个故事是真的吗？克雷格（Craig）接任开市客CEO时，他确实试图提高热狗的价格？

　　查理·芒格：我不知道。我没跟他谈过这个话题。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在（开市客）董事会，没有讨论过热狗价格的事。

　　主持人：开市客让我迷惑的一点是，他们似乎每年只能增长10%。尽管他们没有资本限制。

　　查理·芒格：我来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一年很难开太多店。新店、新经理、新事物、新环境等都是很难的事情。另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教导并落实到位。因此，他们不想做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事情。

　　主持人：我发现开市客有一点很有趣，尽管他们的价格是最低的，但他们的客户却很富有。

　　查理·芒格：这一点他们早在还是普赖斯俱乐部的日子就知道了。他们总是希望富人努力省钱。他们都很挑剔。

　　主持人：关于开市客之外的一些话题。您在今年的《每日新闻 》（Daily Journal）年会上提到，年轻人了解规则，老人知道例外。

　　查理·芒格：这是彼得·考夫曼（Peter Kaufman）的一句老话。

　　主持人：你觉得生活中最有用的例外是什么？

　　查理·芒格：就拿开市客热狗来说吧。那就是个例外。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把热狗涨价了，他们就是不这么做。他们知道热狗是卖点之一，人们会带着他们的孩子来这里。即使有机会提高热狗的价格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开市客的“模仿者”与竞争者

　　主持人：你见过其他像开市客这样的企业吗？

　　查理·芒格：见过，有很多。比如洛杉矶的小连锁杂货店，盖尔森兄弟（Gelson's）。他们采用跟Costco类似的策略，想要实现高周转率和低资本成本，他们也不会与任何人分享他们的停车场。

　　主持人：你认为模仿开市客的机会多吗？

　　查理·芒格：有一家地板装饰（Floor& Decor），他们采用开市客的运营模式，还不断添加品类。

　　如果全是地板品类，就简单多了。

　　主持人：开市客的部分吸引力在于它是横向的，全品类，什么都有。

　　查理·芒格：HomeDepot也是一样。他们复制了一切。

　　主持人：伯纳德·马库斯在开始做这个生意之前就来拜访过索尔。索尔很乐意和大家分享他的战略，对吧?

　　查理·芒格：索尔很霸道，但他也很聪明。但像HomeDepot和开市客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主持人：你认为沃尔玛看到开市客的竞争后，为什么没有成功抵抗？

　　查理·芒格：他们太拘泥于自己的想法了。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他们就是不能接受新的想法，因为空间已经被旧的想法占据了。

　　他们习惯于几乎不花什么钱就能得到房地产，因为他们去的都是小城镇，那里什么都不值钱。因此，他们的入驻成本始终为零，他们知道如何做大分店。这就是他们的公式。

　　所以，让他们进入富裕的区域，为好地段买单，这与他们的企业理念不符。开市客专攻富人居住的好地段。沃尔玛一直坚持旧的做法，年复一年，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

　　主持人：你认识山姆·沃尔顿（Sam Walton，沃尔玛创始人）？

　　查理·芒格：不，从没见过他。我认识他的一个儿子，他们很早就把公司分成了六个部分。所以他们从来没交过很多赠与税。

　　谈中国和比亚迪

　　主持人：你会继续在中国投资吗？你的立场是什么？

　　查理·芒格：我对中国的立场是，第一，中国经济在未来20 年，发展前景比其他任何大经济体都要好。第二，中国的龙头企业比其他任何龙头企业都更强。而且比其他任何地方的龙头企业都要好。同时它们的价格要便宜得多。因此，我自然愿意在投资组合中承担一些中国风险敞口。至于中国风险敞口有多大？这不是一个科学问题，但不管是多少，我都不介意。

　　主持人：我知道你是比亚迪的忠实粉丝，这家中国公司生产电池和电动汽车。

　　查理·芒格：我可能是他的忠实粉丝，但它在赛道上跑来跑去的时候，让我很紧张。

　　主持人：公司应该尝试以低于自身能力的速度发展，以便更持久？

　　查理·芒格：当然，如果这样做更安全、更容易，你就会这么做。

　　主持人：一边是开市客，主动放慢发展速度，也似乎很难发展很快，一边是比亚迪发展非常快。

　　查理·芒格：比亚迪今年至少卖出了250万辆汽车，其中大部分是电动汽车。这是闻所未闻的，比奔驰卖得还多。

　　他们很幸运能站在电动车行业的最前沿。它的加速性能远超过其他品牌，使其比大多数汽车更加有劲儿。年轻、大男子主义的男性就有了一辆真正活泼的汽车。

　　比亚迪的电动汽车在某些方面确实更好用。如90度转弯时，比亚迪汽车可以直接移动到对面的平行位置，然后就这样继续前进，轮胎转动90度并前进。如果一个车胎没气了，其他三个轮子依然可以工作，跑上一百英里。

　　主持人：那它们的经济性是不是更好，因为它们没有那么多零件？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投资吗？我想你投资了2.7亿美元吧，现在价值约为80亿美元。

　　查理·芒格：是的，它们（汽车）制造起来更简单。

　　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投资经历。这是一项风险投资。我们买下它的时候，它刚好是一家交易清淡的上市公司，我们把它作为风险投资类型的公司买入。

　　我们都曾试图劝说他们不要进入汽车行业。他们要收购一家即将破产的汽车企业，然后进军汽车行业。但我说，“那对你们来说是个坟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没有听从我的建议，仍然继续行动。

　　主持人：他告诉你这个计划时，你已经投资了吗？

　　查理·芒格：是的，是的。而且最终非常成功。不过，在犯了大错之后，他们早期的经销商建设系统差点破产。

　　主持人：比亚迪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查理·芒格：这个人（王传福）是个天才。他是工程学博士，他看着别人的零件， 就可以制造出那个零件，他就能做出来。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无所不能。他是个天生的工程师，也是个能完成任务的生产负责人。这很了不起。而且比亚迪聚集了很多很了不起的人才。

　　他们解决了这些电动汽车以及电机、加速和制动等方面的所有问题。

　　主持人：如果将王传福与埃隆·马斯克相比呢？

　　查理·芒格：王传福是一个狂热的人，知道如何真正用双手制造东西。所以更靠近前沿。王传福比马斯克更擅长制造东西。

　　主持人：话题转向汽车制造商和汽车行业的未来。谁会赢呢？

　　查理·芒格：谁知道呢？现在进入电动汽车行业已经很难，想获得高额利润更难。巨额的资金缺口，汽车销售方式多样且竞争激烈，再加上强硬的工会。我都不太关注汽车行业了。

　　主持人：电动汽车的颠覆性创新，不会让今天的汽车业比50年前更有投资价值吗？

　　查理·芒格：嗯，也许吧，对于一两个真正擅长的电动汽车来说，也许吧，但其他的公司肯定不是。

　　比亚迪是个奇迹，王传福每周工作70小时，智商非常高。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看着别人的汽车零部件，就能想出如何制造这该死的东西。你不能这么做，你明白吗？

　　主持人：查理，你投资了现代汽车。你的投资怎么样？

　　查理·芒格： 是的，他们也很聪明。但我在这笔投资上赔了钱。不多，因为我很固执，我一直持有，直到它的价格涨回我的成本价附近，我才卖掉了它。

　　谈对日本投资

　　主持人：关于伯克希尔在日本贸易公司的投资有很多讨论。

　　查理·芒格：嗯，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投资机会。如果你像巴菲特一样聪明的话，也许你一个世纪会碰上两三次这样的机会。日本的利率在10年内每年只有0.5%。而这些贸易公司都是老牌公司，它们拥有廉价的铜矿和橡胶种植园，所以你可以提前10年借到所有的钱，去买入他们股票，这些股票会支付每年5%的股息。这样就有了巨大的现金流，不需要投资，不需要思考，什么都不需要。

　　它看起来很吸引人，但你买不到的。但伯克希尔有信用能做到，但能得到这一点的惟一方法就是非常有耐心的去分批借出来。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拿到100亿美元的贷款去投资。这就像上帝打开了一个箱子，把钱倒了进去。这钱来得太容易了。

　　主持人：有趣的是，这很矛盾。即便有伯克希尔的信用，没有伯克希尔的规模，想要较高的实质性收益，也不容易。

　　查理·芒格：但为什么赚钱不难呢？为什么要容易呢？

　　谈企业品牌价值

　　除了爱马仕我不想买入其他时尚公司

　　主持人：日本贸易公司提醒了我。我们最近研究了另一家公司，耐克。那是一家非常不同的公司。你看过吗？

　　查理·芒格：好吧，我当然看过，但我不喜欢时尚公司。

　　主持人：太流行了？

　　查理·芒格：好吧，我想如果爱马仕在价格上很合适，我会买的。但除此之外，我不会买任何时尚品牌公司。

　　主持人：哦，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关于时尚问题，他们还提到了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LVMH）。阿尔诺（Arnault）的成就令人惊叹。你怎么看这家公司？

　　查理·芒格：如果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他们所做的，或者说不是一辈子，而是三辈子甚至更长的时间，你会和他们一样优秀，也可以再创造一个这样的公司，但并不容易。

　　主持人：现在爱马仕已经传到第八代家族经营了。

　　查理·芒格：这并不容易。他们每天都要开会做决策。他们一个一个选择店址，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主持人：你认为这些公司的持久价值是什么？如你所说，世界上最好的时尚公司就是爱马仕或路易·威登集团。是什么让它们经久不衰？

　　查理·芒格：他们拥有一个客户忠诚度很高的品牌。且他们花了一个世纪才做到这一点。

　　主持人：我们的话题转向将柯克兰（Kirkland，开市客自有品牌）作为一个品牌与爱马仕进行比较。

　　查理·芒格：柯克兰和汰渍（Tide）是一种品牌，而爱马仕是另一种品牌。

　　喜诗糖果是家令人非常满意的公司

　　主持人：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这些品牌，你们如何看待品牌的价值？

　　查理·芒格：我们很难不喜欢品牌，因为我们很幸运花了2000万美元买下了喜诗糖果公司，作为我们的第一次收购。

　　我们很快就发现，我们可以每年提价10%，而且没人在乎。我们并没有提高产量或其他什么，只是提高了利润。所以在这40多年里，我们每年都把价格提高10%。这是一家非常令人满意的公司。

　　它不需要任何新资本，这就是它的好处。我们买下它的时候，它有两个大厨房和一堆租赁店。现在，它还是有两个大厨房和一堆租赁店。

　　当时他们家族面临着代际的传承，需要支付高额的遗产税，而且需要在八个月后就支付，但那时他们没有钱，所以他们迫切希望出售公司。1972年我们购买喜诗糖果的时候，它的税前收入只有400万美元。

　　主持人：所以这个买入机会的出现，只是因为这个家庭需要流动资金来支付他们的遗传税？

　　查理·芒格：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Charlie See和蓝筹印花公司的投资顾问在去夏威夷的游轮上相识，并说起这件事情。后来，蓝筹印花就收购了喜诗糖果。无论如何，我们就是这么发现它的。我们甚至给了那家伙一笔中介费。

　　主持人：有一些品类，比如喜诗糖果公司，或者像爱马仕那样，品牌带来了定价权……

　　查理·芒格：但是能买到它们的几率太低了。我连看都不会看。我只看我可能买到的东西。

　　主持人：你怎么看其他品类中那些知名品牌呢？比如包装食品或者其他品类。

　　查理·芒格：有很多专业投资者只买品牌商品，他们通常先从雀巢开始，然后就开始大举进军。他们的业绩往往比平均水平好两三个点，但也不是大丰收。

　　主持人：我们的话题转向卡夫亨氏，以及为什么亨氏有定价权，而卡夫没有？

　　查理·芒格：这非常有趣。人们真的不愿意为炸薯条上的番茄酱味道而更换品牌。他们想要亨氏。所以你可以尽可能提高亨氏的价格。但如果你想提高其他产品，比如卡夫奶酪的价格，所有人都会反感，包括最后的顾客（家庭主妇），因为她们根本不在乎奶酪是不是卡夫的。

　　关于酱汁的味道的事情，其他地方也发生过一些事情。在韩国，有一个中国人，他控制了每一种酱料至少95%的市场份额。

　　主持人：可口可乐也是这样吗？

　　查理·芒格：是的，当然。

　　谈对保险行业看法

　　主持人：如果今天重新开始，保险仍会是你的首选吗？

　　查理·芒格：这取决于你的性格。保险对某种性格的人是非常理想的选择。要想在保险业取得回报，需要非常有耐心。因为在保险行业赚钱很难，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与对手竞争才能跑出来。

　　主持人：我听你说过，“只要你足够富有，能够自保，你就应该这样做”。

　　查理·芒格：几乎就是这样的。想想世界上那些酗酒的人出现问题，然后向保险公司提出巨额索赔，你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愚蠢买单呢？

　　主持人：更不用说管理费用了。当然，保险公司还需要支付所有员工的工资。

　　查理·芒格：是的，这太疯狂了。

　　主持人：你现在有买保险吗？

　　查理·芒格：火灾保险我都没买。

　　主持人：你有汽车保险吗？

　　查理·芒格：是的，这是强制必须买的。

　　谈对苹果等科技股投资

　　主持人：现在大家都很关注技术，我也很好奇，你不是技术出身的，你是怎么考虑苹果的投资的？是什么让你坚信它会有这么大的发展？

　　查理·芒格：每个人都明白，要想比别人投资表现的更出色，每个人都需要在12家公司中占有很大的仓位，你至少需要参与其中的两三家。而如果你有这样的心态，苹果公司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你挑选公司的候选名单。而且，想到这点并不难。

　　主持人：事实上，有这样一些缩写：FAANG、MAAMA。选择一个并投入数千亿美元-我们没有投入数千亿。比如投入了300亿美元。要创造数千亿美元的价值，要选择一家听起来很难，你们怎么选中苹果公司的？

　　查理·芒格：我们找不到其他更便宜的标的了。我们第一次买入苹果的市盈率约10倍。

　　主持人：应该是2015年第一次买入的吧。沃伦在上一封伯克希尔致股东的信中强调了，这是少数几个非常好的决定。或者你看看风险投资，它是经典的幂律分布（编者注：俗称马太效应或者二八原则，即少数人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大多数人的财富都很少）。任何一种资产的表现都会归结为几个信念坚定的好决定。

　　查理·芒格：是的，这正是成功的秘诀所在。

　　主持人：但有没有一种资产对投资者来说是比较容易实现回报的？

　　查理·芒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尽管最容易实现回报的标的还没有消失，但已经非常少了。

　　主持人：当我们在谈论苹果时，你提到配置中有几家这些科技龙头公司是非常重要的。你认为这些大型科技公司会成为赢家吗？所有的养老金、伯克希尔公司和大学捐赠基金以及每个人的 401k，都会集中在这些公司吗？你认为这是自然的结果吗？我们非得走到这一步吗？

　　查理·芒格：是的，很自然就这么发生了。

　　人类的天性和竞争，就是原因。最终，风险投资行业会变得疯狂，那时的他们都变得十分愚蠢的。集中度进一步提高可能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主持人：我很好奇，你认为人们应该研究哪些尚未被提及的大公司？比如研究开市客的优点。

　　查理·芒格：我只研究两种公司。其一，我是本·格雷厄姆的忠实追随者，如果某个公司真的很便宜，即使它是一家蹩脚的公司，我也愿意考虑买下它。不管怎么说，会持有一段时间。我偶尔也会这么做，而且有一两次做得很成功，仅此而已，但不会做一百次。一百次轻松赚钱的机会，几乎是不存在的。

　　主持人：一种是“烟蒂股”。另一种是什么？

　　查理·芒格：有伟大品牌公司当然好，不过，要以合适的价格买到它们。诀窍就是在极少数情况下，当他们真便宜的时候下注。以开市客目前的价格买入，可能也还可以，但这越来越难了。

　　主持人：不考虑股票的前景，你怎么看开市客未来十年的生意？

　　查理·芒格：我觉得它会很好。

　　谈风险投资和比特币

　　主持人：我们真的想问问你对风险投资的看法。

　　查理·芒格：有些收购太火爆了，投资者必须快速决策，但我认为这都是在赌博。

　　主持人：你认为风险投资在社会中的作用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吗？

　　查理·芒格：不，我认为做得很差。

　　主持人：我听过很多你对比特币的评论。我想知道你如何看这个说法：比特币是一种在国家间转账的便捷方式，尤其是当这些国家货币币值不稳定的时候。有一个不挂钩的独立的价值储存系统是件好事吗？

　　查理·芒格：当然，拥有某种全世界接受的货币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镑是投资界的国际货币，然后转为美元，现在仍然是美元。很多国家，像中国这样的国家拥有庞大的美元储备。因为他们购买美国的产品和服务，而美国可以自主发行美元。

　　主持人：那些不那么幸运的国家的普通人呢？他们用不上美元吗？

　　查理·芒格：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资金，他们就能拿到美元，因为美元是很容易换取的。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买到美元。

　　主持人：我很好奇，回到风险资本在社会中的作用这一点。如果你能设计一个完美的融资系统，你会怎么做？

　　查理·芒格：如果你做得好，这是一个非常合法的生意。如果你想给合适的人以权利并培养他们，你要帮助他们，而你又深谙游戏的诀窍，这样你就能帮助他们开展业务，但又不能干涉他们太多，以至于他们讨厌你。

　　总的来说，我接触过很多风险投资企业的人，一般情况下在企业里工作的人，他们往往讨厌风险投资人，他们不觉得风险投资人是他们的合作伙伴，是在帮助他们进入市场。他们只顾自己，诸如此类。

　　主持人：那是否有其他可能的运作方式呢？

　　查理·芒格：但在伯克希尔不是这样的。我们不会因为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我们就卖掉。当然如果是我们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企业，我们会卖掉它。但如果是业务做的仍然不错，我们绝不会出售。这提高了我们的声誉，对我们很有帮助。这种策略有助于建立声誉并维持长期的商业关系。

　　主持人：你是否认为，“买入并持有 ”不仅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示范？是让投资者与管理者保持一致的关键所在吗？

　　查理·芒格：是的，这很难得，你要明白。所有人都有标准的做事方法。律师也有他们的职业标准，投资也需要受投资标准的制约。你不会想通过坑害投资者来赚钱。但很多风险投资人采用了类似的方式。

　　世界上有很多前高盛的合伙人，都成立了私人基金，他们筹集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他们对投资者从基金前段端收取两个点的管理费以及其他费用，这让他们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但投资者的回报并不理想。

　　主持人：你认为这与基金管理费的结构有关吗？

　　查理·芒格：你不应该做收取额外费用的生意，除非你真的取得非常不错的收益。当然，假装你能取得好成绩比实际取得成绩更容易。因此，它吸引了很多并不合适的人。那些从风险投资中赚到最多钱的人，是投资银行家，他们决定资金进入哪个热门的新领域，但他们并不是出色的投资者。

　　主持人：那么，你认为拥有大量资金的捐赠基金应该怎么做？

　　查理·芒格：他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捐赠基金已经开始对需要支付高额管理费的机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并表示，在基金的下一个投资周期，投入的资金会翻倍，但多出的资金将不会支付任何管理费。这样一来，费用就减少了50%。

　　这样就让对冲基金失去了很多乐趣。费用下降 50%，这在全美国都在发生，这让基金管理人很气恼。

　　谈巴芒相处之道及杠杆

　　主持人：我很好奇，你和沃伦的友好合作已经有半个世纪了，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吗？

　　查理·芒格：我们俩有点相似，我们都想保证家人的安全，为我们的投资者做好工作等等。我们的态度很相似。

　　主持人：几十年来有变化吗？

　　查理·芒格：没有。沃伦仍然更关心伯克希尔股东的安全，而不是其他事情。

　　如果我们自始至终多用一点杠杆，我们拥有的资产应该是目前的三倍，风险也不会增加多少。

　　主持人：如果你们使用了更多的杠杆，你觉得会不会有机会？

　　查理·芒格：当然，我们会做得更好一些。

　　主持人：你觉得如果这样做会不会让你因此失去特许经营权？

　　查理·芒格：不，我觉得会很好的。（编者注：可以理解为，杠杆更高可能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主持人：沃伦也这么想吗？

　　查理·芒格：很简单，如果情况对你有利，而你很聪明，（加杠杆）只会获利最大化。

　　这种杠杆是你自己主动使用的。在没有资金的情况下，你可以开一家新店，这当然是杠杆在起作用。没有库存的生意，谁不想做呢？而且这些东西的周转率非常快。

　　主持人：不过，这种杠杆并不是债务杠杆。你是怎么看待债务的？

　　查理·芒格：现在许多制造业公司可以强制供应商承担所有的库存成本。这些制造公司通过与供应商的合作，将库存负担转嫁给供应商。

　　主持人：回到合作关系这一点，我和戴维作为合伙人一起做这个播客已经快10 年了。与投资业务不同，但也是一个合作型的事业。在与沃伦合作50年之后，在人际交往方面，您对我们有什么建议？如何让我们的合作更长久？

　　查理·芒格：如果你们彼此喜欢，并乐于合作，这将会很有帮助。

　　不要提前预设任何一种形式。很多长期合作的伙伴关系都是因为一个人擅长一件事，另一个人擅长另一件事。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工合作，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工作。

　　在开市客的案例中，有杰弗里·布罗特曼，他非常聪明，但不是零售商出身。还有吉姆·辛内加尔。他们进行了分工。

　　当董事会决定布罗特曼将担任首席执行官时——因为创办这家公司是他的主意，但辛内加尔说，“不，我必须当首席执行官”。于是就有了一场非常不幸的董事会会议，以及一场激烈的内部斗争。然后布罗特曼靠边站了。

　　主持人：是在你加入董事会之后吗？

　　查理·芒格：不，是在我加入之前。

　　主持人：你觉得你和沃伦不住在同一个城市，对让你们的合作关系持续这么久会有帮助吗？

　　查理·芒格：也许吧，这可能有帮助。但沃伦和总部的人关系都很好，每周六他们都一起在伯克希尔总部吃午餐。这些人并不是少数人，他们从一开始就都是他的老朋友了。

　　主持人：你觉得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什么帮助吗？

　　查理·芒格：当然，我们年轻时经常在一起，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现在我们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情况不一样了。

　　谈投资感悟和机会

　　主持人：你回顾一生中应该下大注的为数不多的伟大公司时，我们应该如何寻找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机会？需要注意什么？

　　查理·芒格：嗯，你可能会在买下它五年后才会慢慢了解它，或者了解的更深刻。但当你知道自己有优势，你知道你是对的时候，就应该下大注。但大多数商学院都不教这个。这太不可思议了了。当然，你得在最好的赌注上下大注。

　　主持人：你是如何培养出这种信念的？

　　查理·芒格：你要在实践中努力培养，多读书、多思考、多参观。

　　在我们经营的早期，有很多低垂的果实。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容易识别的低垂果实。

　　主持人：我认为现在投资的问题之一是，资本太多，竞争太激烈。我们已经远离了烟蒂股时代。如今我们正处在烟蒂股时代（便宜股）的反面。现在还有机会吗？

　　查理·芒格：会有人找到一些好的机会，但会越来越难。

　　Home Depot就模仿了开市客的商业模式，并把它直接放到家具领域。这是一个很好的商业决策，HomeDepot因此也赚了很多钱。

　　是的，伯纳德·马库斯（Bernie Marcus）确实模仿了开市客。

　　主持人：如果给年轻人建议，你最想提供什么建议？

　　查理·芒格：我不会随便给年轻人提建议，会慎重考虑时间和对象。现在我成了很多年轻人眼中的大师，但我不想再加深这种印象。年轻人越来越难，因为到处都是胡扯和疯狂的言论。

　　主持人：有吸引力的机会都去哪儿了？听起来好像全世界的东西都定价过高。还可能有机会吗？

　　查理·芒格：当然有可能。不仅有可能，而且很有可能真的已经发生了。

　　主持人：世界是如何变得如此富有的？为何我们拥有这么多资本，机会却这么少？

　　查理·芒格：这是事物的本质。生物学造就了我们这样的高级动物。

　　我们可以围坐在一起，就所有这些话题畅所欲言，但大自然用来获得智慧的系统对那些失败者来说有点不愉快。

　　主持人：所以在过去的一百年里， 我们残酷地将所有价值从劳动力转移到了资本上。而现在，资本都在争相涌入极少数的机会中？

　　查理·芒格：资本市场从来就不容易，如果追溯到很久以前，机会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只是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机会可能会比今天多一些。

　　主持人：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好的想法可以与寻找好想法的资本相匹配了，你如何看这种观点？

　　查理·芒格：成功从来都不容易，我完全理解这绝非易事，只是现在更难了。好的投资需要时间。另外，要注意如何与人打交道，要在完成任务后赢得好名声，而不是坏名声。

　　主持人：你的意思不是在说没有机会，只是说降低期望值？

　　查理·芒格：好处是，你只需致富一次。

　　谈人生感悟

　　主持人：查理，你明年1月1日就满100岁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查理·芒格：我要举办一个派对。

　　主持人：派对在哪里举行？

　　查理·芒格：加州俱乐部。但人数已经满了。再也挤不下一个（新）人了。

　　主持人：最近有什么让你着迷？有什么好玩的？

　　查理·芒格：几乎什么都很有趣。即使是糟糕的政治，也很有趣 。

　　主持人：回顾你和沃伦在一起的日子，什么时候最有趣？

　　查理·芒格：我们一直都玩得很开心。我们现在就很开心。

　　主持人：有没有哪个年代是你记忆最深刻的？感觉像是美好的过去？

　　查理·芒格：在那些美好的旧时光里，我们汗流浃背。

　　主持人：你是说，所罗门兄弟公司？

　　查理·芒格：是的，当时有很多千钧一发的时刻。

　　主持人：事实上，我们在播客中讨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时候，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在所罗门兄弟公司期间整个特许经营权都面临风险。整个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名誉和未来都有风险。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查理·芒格：不太同意。我们会挺过来的。即便对所罗门的全部投资化为乌有，我们就会把它计提，然后继续经营，而且会做得很好。

　　主持人：你认为你最辉煌的时刻是什么？

　　查理·芒格：我们喜欢记住那些险些失败的真正的、可怕的问题。我们在《布法罗晚报》的投资上遇到了可怕的问题。

　　当时镇上有两家报纸，我们办了周日版，结果引发了一场激烈的竞争，另一家报社破产了。我很积极地想办好周日版，我不想自己的报纸50年都没有周日版。而别人却有周日版。

　　主持人：那时是什么让报业在当时如此有吸引力？

　　查理·芒格：报纸业务在那时是一座金矿。

　　主持人：几十年来，报纸的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率都在50%到60%之间，对吧？

　　查理·芒格：不，只有小报才有。大报纸的利润更低，30%～40%，或25%，或更低。

　　主持人：EBITDA利润率的概念被发明时，你见证了它与John Malone 、TCI和Liberty的崛起，对吗？你当时在想什么？

　　查理·芒格：我一直不喜欢极端操纵行为。我可不想被人称为伟大的操纵者。他缴纳的所得税比任何人都少。

　　主持人：有什么是99岁的查理认可，但70岁的查理可能不会同意的？

　　查理·芒格：我70岁的时候就知道投资很难，但只是知道很难。而我现在知道有多难。

　　而所有那些拿着高额管理费和分成的投资人都在说，“噢，这很容易。”逐渐，他们开始相信自己的鬼话。事实上，投资并不容易，非常难。

　　主持人：如果你回到三、四十岁， 你会再次选择进入投资行业吗？

　　查理·芒格：也许吧，因为这符合我的天性。但我并不喜欢交易（为客户理财，拿管理费等）。一旦我自己有了足够的钱，我更宁愿用自己的钱来投资。

　　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做事方式。因为不用被迫出售，被迫与投资银行家打交道，被迫与投资顾问打交道，被迫与风险投资打交道，谁想要他们？

　　你不需要别人。致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不依赖别人，你可以不需要再和那些人相处和打交道。

　　主持人：查理，如果你今天和沃伦一起创业，你们都是30岁，你觉得你们能打造出像伯克希尔现在这样的公司吗？

　　查理·芒格：答案是 “不，我们不能”。

　　每个有非凡成就的人几乎都有三个特点：他们非常聪明，他们非常努力，他们非常幸运。这三者缺一不可，才能让他们登上超级成功人士的榜单。

　　如何才能拥有两到三次好运气呢？答案是，你可以尽早开始，长期努力，也许会有那么一两次。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做为总结。你认为你见过的最伟大的公司有哪些？

　　查理·芒格：有很多伟大的公司。爱马仕就是一家伟大的公司。全盛时期的通用汽车也是一家伟大的公司。它只是逐渐走向了衰落。

　　主持人：你刚开始做投资的时候，很多公司你可以说“十年后这生意还是一样”。你觉得现在还是这个数字吗？还是您认为现在更难？

　　查理·芒格：我认为大多数地方未来面临的威胁都会变化。

　　主持人：有观点认为，即使是在50年前，大多数地方的未来也会有很多变化和威胁，您对此如何看？

　　查理·芒格：这是有区别的。伯克希尔持有很多专业化的工业公司。它们能很好地抵御激烈的竞争，因为它们历史悠久、业务精湛，它们拥有良好的声誉和很高的价值等等。

　　主持人：今天除了伯克希尔和开市客，还有哪些公司可以让你自信地说，10年后公司的业务会像今天一样好？

　　查理·芒格：我认为很多公司都很不错，但你通常不能说会发生什么。

　　主持人：查理，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请教你。大卫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而我一个月后就要有第一个孩子了。关于建立家庭，你有什么建议？

　　查理·芒格：当然，你得和每个人相处融洽。你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们也会帮助你等等。

　　但我认为这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难。我觉得美国有一半的婚姻都很美满。顺便说一句，如果美满婚姻中的两个人与其他人结婚，结果也会一样好的。

　　主持人：你说过，拥有一个好配偶的最好方法就是配得上她。

　　查理·芒格：是啊，当然。只要双方都这么想那就是成功的秘诀。你必须信任你的配偶。比如孩子的教育等等。

　　主持人：查理，谢谢你。

　　（本中观点仅代表嘉宾个人，不代表本刊立场。文中所涉个股仅做举例，不做买卖推荐。）